来吧,就让我们做培花的泥土吧,有什么可惜吗?有什么遗憾吗?你即使是一棵参天大树,不就是一个人的峥嵘么?
没有了土,哪还有什么花儿可以绽放呢?而没有了各色的花草,再大的树岂不也难免寂寥?
来吧,安静地做泥土吧,大树也罢,花朵也罢,谁又离得了泥土,谁又不回归泥土?!
(一)符策超与海南省八部民间文艺集成志书
海南省这20多年来,在音乐文化的建设上,与全国各省市一样,都取得了非凡的成绩。这与国家民族文化建设的大政方略的连续实施有至关重要的关系,但什么人在以怎样的精神状态在干这些事情,那情况是大不一样的,无私无畏地干和有条件地干,结果也不一样。
海南人,尤其是那些土生土长的海南文化干部,作风质朴,勤学苦干,不讲条件,服从组织,勤勤恳恳,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符策超就是这样一个人,每一个了解实情的人对他都极感佩服与敬重。他1米7出头一点的个子,因为勤劳的缘故,长得健壮利落,面庞质朴,谈吐质朴,穿戴质朴,总之,质朴的就像土地一样,是那样地静谧,那样地朗然。
符策超是海南省文化广播体育厅艺术处副处长、调研员,现在已经退休,但他没有一天不在忙碌中,他的脚步从未停歇,他的笔,从未有过停歇。
从1980年以来,除了完成他海南省文化广播体育厅艺术处副处长的各种各样的份内份外的工作,他也担负起了国家重点社科项目《中国戏曲志·海南卷》、《中国戏曲音乐集成·海南卷》、《中国民间民族舞蹈集成·海南卷》、《中国歌谣集成·海南卷》、《中国民间歌曲集成·海南卷》《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海南卷》、《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海南卷》、《中国谚语集成·海南卷》八部文艺集成志书的编辑工作,完成集成工作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海南的民族民间音乐文化遗产项目的收集整理工作。这些集成志书,对于他来说,无不是从制定收集整理方案,到亲自记录整理资料、再到编辑归类,编写条文进行深入研究归纳编辑成书,他都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心血。他对于这八部文艺集成志书的贡献,在海南,可以说无不是他挑起了大梁,也只有他自始至终事无巨细地善始善终。他的心,他的力,是所有对海南省文艺集成志书编纂工作有所了解的人都感佩之至的。
本人有幸与他合作《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海南卷》的编辑出版工作,也几次到海南与他一起奋战过。他的工作情况可以这样来形容:除了吃饭睡觉,剩下所有的时间都付给了工作,要么是在外地进行实地调查研究,要么是自己研究整理资料,20几年如一日。我问他孩子的培养他做些什么,家属的心情他如何应付,他说:嗨,都挺好的,都没什么。后来了解,他的儿子也还真得很不错,大学毕业先在广州工作,后来他建议还是回到海南,结果儿子也很听话,就回来了。连儿子的婚姻,他也帮助解决了,而且是一句话:嫁给我儿子吧,人家就顺顺服服地嫁了过来。老符轻松地说,他觉得歌舞团的某个女孩子很合适自己的儿子,结果一说开,两个孩子都很同意,就这么轻松地完成了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在我看来,那女孩子也真是有福气,这爷儿俩都是一辈子也不有会让人不舒服的时候,因为他们爷俩都是那种十分谦恭的性情,只求有贡献,绝不小里小气作半点计较,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哪有不舒心的?
关于八部文艺集成志书,他是怎么做的。
凡是从事过文艺集成志书的编辑工作的人,都会有遭遇挑战的震撼感。因为这样的工作空前绝后,没有先例可追寻,没有样板可参照,每个省卷本都是来自自己省区的民间的资料的大汇总,都有自己的特色,都有自己的难题;每一个省市卷本的编辑力量都有自己的局限,别人谁又代替不了,只能实事求是,各自为战。有什么难题,也只能自己进行研究,针对性地解决,有些问题,倒是可以进行上下级的沟通与研究,但实际解决还要靠自己地方的力量。各省市自治区的编辑力量强,压力会小一些,而符策超那里,往往进行到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在那里不计得失,苦苦支撑,直到完成工作。所以我就问他:这时你怎么想?他会习惯地先裂开嘴笑着说:没什么?我觉得我的工作是很值得的。反正总得有人来干,我既已干上了,就干到底好啰。他说什么事情,往往带习惯性尾音——好啰。好啰,好啰,干就好啰;干起来,干到底,必有好结果,这是老符的心声。有人说:别看价格看价值,老符在很本能地践行这个道理,别人去挣钱,而且可能是小钱,是今生他一个人的此一事、彼一事的小价格,而老符看重的是将海南民族民间音乐文化集成大山的千秋价值。这一点我们交流过,他清楚地看到了,而且坚守了。坚守是很难的,需要定力,需要忍耐,需要无悔的付出,这些,老符都做到了。
我手里《中国民间歌曲集成·海南卷》、《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海南卷》两个卷本,后者我亲自参与了编辑出版工作,我深知其中的甘苦,也深知其中的奉献。在近20多年来,中国音乐界自下而上,有一批人参与到了这项工作当中,为之奋斗,因之寂寥,也因此欣慰。因为中国民族民间文艺集成志书的编辑出版,对于新中国来说,是一件大事,对于未来的中国来说,也是积有大德的事,我曾经说过,这是中国民族民间音乐文化史上前无例鉴,来着也难再的大工程,因为这是中国民族民间文化艺术在即将断代消亡的最后关头——在世纪之交,我们抢救和保存下来的人类文化遗产,而且是文、音、谱、图、像于一体的经过科学严谨的编辑出版工程。作为历史性的鲜活记录,无论是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这样记录一定弥足珍贵,怎么评价都不为高估。
《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海南卷》,老符对此付出了巨大的心血,那种苦,那种挑战,好像只有像他这样的性格的人才能当当得起。我们说无米之炊,开始工作之始,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任务”两个字。一切都从调查研究开始,从文献档案中搜寻,这真的像大海捞针呐。而且,器乐曲的收集整理,要录音,要记谱,校谱,抄谱,专业而琐碎,只要投身其中,立刻就会产生心力交猝,不胜其苦,不胜其烦的感觉。所以,很多编撰工作,往往不是那些才高气盛的人所作为,而是能忍耐,堪担当而且有学养有德行的人方可胜任。
器乐曲集成·海南卷,老符就是这样干起来的。前后总共有十几年的时间,关键的是他不只是这一卷的任务,而是《中国戏曲志·海南卷》、《中国戏曲音乐集成·海南卷》、《中国民间民族舞蹈集成·海南卷》、《中国歌谣集成·海南卷》、《中国民间歌曲集成·海南卷》《中国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海南卷》、《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海南卷》、《中国谚语集成·海南卷》八个卷本的工作任务都压在他身上。想一想都觉得这是多么地压人的任务啊,而老符就是这样,一卷一卷地完成了。显然,他有统筹意识,下去采访,往往是一锅端,什么内容都采集上来,然后再分门别类。器乐曲集成,是个专业性很强的卷本,他放到了最后。记谱校谱的工作他不厌其烦地找人帮助记谱,不清楚的,他又自己抄写出来。对于全卷综述和各乐种的述略,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老符的心沉的几乎到底了,他可以把什么有用的东西都装进去,然后根据需要再调度出来进行梳理,进行归纳。而且,老符有个特点,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进入他的脑海,好像区域划分就很清楚,各归其位。老符的手也相当勤,他只要接触到的东西,立刻就可以行诸笔端,下笔成文。所以,事情对于他而言,就是搞清楚,说明白,然后一件件做出来,争取做好就是了。老符从来也不好高骛远,永远是按部就班,所以他的效率就非常高,贡献非常大。
“器乐曲集成·海南卷”的综述和各乐种的述略,都是极好的文字,对于了解海南各民族的民族民间器乐曲、宗教音乐、祭祀音乐等,都是难得的有用资料,是海南有史以来最为系统的有关方面的介绍资料。“器乐曲集成·海南卷”的编辑出版,无论就海南还是全国而言,都是空前绝后的壮举,其他几部集成志书,都有这样的特点。
《中国戏曲志·海南卷》老符任主编,这也是一部海南有史以来的第一部戏曲专志,是老符他们白手起家,从点滴入手做成的创造性工作。此书起步于1984年,当时海南隶属于广东省。1988年4月,海南省成立,决定海南省独立编纂《《中国戏曲志·海南卷》,几经起落,终于在1998年编撰出版。期间的苦辛,非一两言能说尽,但结果是甘甜的,这就足够好。海南的地方戏曲剧种较少,主要有琼剧、临高人偶戏、临剧、儋州山歌剧。其中,琼剧和临高人偶戏历史较悠久,但没留存多少资料,特别是人偶戏,几乎没有什么史载。临剧、儋州山歌剧都是新兴剧种,历史较短,活动范围也不大,相关资料也极其贫乏。老符和副主编谢家驹真的是做了无米之炊的巧妇,他们从调查研究开始,找老艺人访谈,到图书馆挖掘历史资料。他们曾几次到琼海市大路镇乡村采访老艺人陈鹤亭,而这位老艺人也在他们两人诚意的感召下,利用数月的时间,在炎热的季节整日闭门撰写有关资料。还有,已经退休在家的临高剧创始人陈三逢,尽管年过70,而且身患心脏病,但在奔波着收集资料、撰写文稿期间,真做到了置生死于度外,他告诉身边人,如有万一,生为临剧,死为临剧,无怨无悔。
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之源远流长,都是因为我们在各个地区、各个层面上,都有一批人富于牺牲精神,富于创造之心的人们在默默地付出。这让我们对于自己民族文化的绵绵不绝具有了百倍的信心。
老符的《海南戏曲综述》一文,是《中国戏曲志·海南卷》中的综述,这是本卷的导读性文章,读过这篇文章后,可以让人对于海南戏曲历史与现状的全面了解,而且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海南这块土壤,戏曲文化绝不算贫乏,而且风味独特,其来龙去脉和清晰可见。我们看海南“土戏”,老符是这样阐述的:
明末,海南“土戏”脱胎而出。“海南之戏剧,在元代已有手托木头班之演唱,来自潮州……明之中叶,土人仿之,而土剧逐兴”(陈铭枢《海南岛志》)。土剧是在民间艺人辈出和外来剧种涌入的特定环境中出现的,是本土文艺和外来艺术水乳交融的产物。老艺人有如是说:“土戏的远祖是宗教戏,近祖是闽、广、潮剧混合种。” 《海南岛志》记述当时的土戏“至其所唱腔调,初唯用潮音。其后,代有变异,杂以闽广歌曲,表演唱工”。土戏荟萃了各种唱腔,既有昆腔腔系的长短剧曲牌……也有弋阳腔“一唱众和”的帮腔和以箫管为主吹奏的形式;既有广曲潮调,也有斋乐民歌。这时期参演土戏的琼籍艺人也渐多,据传琼山县府城的“城上吴”不但设馆教戏,还撰写……杂剧。定安县也设有教戏馆,培养本地艺人……
还有,像谈到临高县的全国独有的人偶同演的戏剧艺术品种——人偶戏他是这样介绍的:
清《临高县志》载:“临俗多信奉神道,不信药医。每于节例,端木塑于肩膀,男女巫唱为戏,观者甚众,曰驱魔妖,习以为常。”这种“端木塑于肩膀”的祭祀活动,后来演变为在舞台“人偶同演”的独特剧种,主要流行于临高县和附近一些地区。人偶戏的表演特点是:演出不设布幛,演员手擎杖头木偶化妆登台,一人一偶,互为一体,人偶同表演。人偶戏的唱腔音乐主要是由“啊啰哈”和“朗叹”两个板腔组成,加上双唢呐为主要乐器伴奏,构成富有本土特色的音乐形象,用临高方言演唱,板腔的唱词句式,一般为五字句,也有十字甚至几十字者,自由灵活,韵脚要求不严,可有可无,但很讲究平仄。表演时还杂糅着“唱吉”、“八仙拜神”、“祈天赐福”等“佛子戏”的陈迹。
怎么样,就这么百余字,读者看后,就能对临高人偶戏有准确清晰的了解。其他几部文艺集成志书,凡老符的文字,都是这么朴实,这么扎实,这么可信。他的文字跟他的人一样,没有虚饰,没有铺张,实实在在,磊磊落落。读他的文字,可以让人有识一方人,识一方土,知一域情的收益。读他的文字,也让人产生感戴之情:海南民族民间文艺志书的编修,亏得有这样的人——不投机不取巧不卖弄无己心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结出正果,才可以放心地交与未来。《海南戏曲综述》是老符贡献的非常珍贵的文献,这既是海南的,也是我们国家关于海南戏剧文化的重要文献。它对于一览海南的戏曲史,从萌芽到至今的海南戏剧概况,是无可替代的。
(二)识民情之深邃的“黎族通”
1958年,18岁的符策超在完成中学学习后,来到五指山区从事文化工作。在工作之余,他就自在自为地开始了对于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一切开始留意,所见所闻无不记录下来。他采录的民歌800多首,有300多首分别选入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广东民歌》一、二集,《海南民歌》一至五集和《人民文学》、《民间文学》当中。1980年起,他就任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艺术馆馆长、文化局副局长期间,就更加有意识有系统地组织了自治州的民间歌谣、民间故事、民间舞蹈的采录和编纂工作。先后印刷出版《黎族民间故事选》、(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黎族情歌选》(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自治州民间歌曲选》(内部资料)。老符的这些工作,首先是围绕着基层群众文化工作的需要,因为他意识到,要开展好人民群众的文化工作,必须用人民熟悉喜爱的情感和语言,必须适宜他们的生活,然后才能融入他们的生活。他这样的情怀,因为他本人就来自人民,没有院校教育的隔膜,所以好像他并没有知识和情感方面的过度和转换,而是上来就和人民群众是一体的,他的工作受到了当地人民的爱戴,得到了上级的肯定,在1983年广东省《木棉花》杂志第一期,刊登了关于他“积极组织挖掘黎族民间文学遗产”的工作经验一文,广东省人民广播电台直播了他的经验介绍,并被推选参加全国群众文化工作经验交流会,也受到了全国同行的敬重。
从18岁,到48岁,老符在五指山区摸爬滚打了整整30年,把自己打造成了与人民同情感,识民情之深邃的“黎族通”。1988年海南建省后,他顺理成章地出任省文化厅艺术处副处长,实际领导海南省的文化艺术工作,除了日常工作外,他把自己的全部的心血20多年来从未停歇地奔波在海南省的八套文艺集成工作中。
老符是个爱动笔的人,过他眼、过他耳的事,他往往都写成文章发表。像《猕猴的乐园》,就与文化呀、心得呀没有关系,就是他参观陵水县新村镇南湾半岛——猴子岛,看到和了解到猴子们的生活习性,以及他们对于人类社会活动的意义和价值的一片文字,全篇都是对于猴子们的从出生长大、猴王怎么形成、母猴怎么爱惜自己的儿女等等猴子世界的客观介绍,足见他的写文章的习惯,就是见到听到和看到什么了,在他脑子里形成了文字的,他都随手写下来,久而久之,集腋成裘,学问对于他来说,就于这样的写作习惯中形成了。1991年,他将自己在业余时间里“耕纸布墨”发于报端的各类文字集成《黎乡风》,由中国 三环出版社出版。这是他在美丽多情的五指山腹地生活30年的一个侧面的记录,它记录了那里绮丽的山水风物、淳朴的乡俗民风、优美醉人的歌舞、日新月异的山乡变化,也表达了他对这片山水的敬意和眷恋。
老符对于黎族的民风民情了如指掌,要寻找黎族的风土人情,赵老符,看他的相关文字,几乎就够用了。
(三)诗人的老符
老符看上去,是个憨厚质朴的人,但他作为诗人的情怀从未从他身上消失。从他18岁参加工作,直到晚境的忙碌,他的诗情伴随他的生活一直在跃动。他的诗与其说是诗,更可以说就是他心灵的记录,很生活化,很清新,很质朴,没有虚空的妄想臆断,都像是发自泥土的生命,不计人言,只管完成自己生命的里程。如这首《采花》:
顶太阳,骑竹马,上青山。
青山上,百花香,采了鲜花一大筐。
鲜花红,鲜花香,鲜花不送爹爹不送娘,谁当劳模谁戴上。
我很喜欢这样的小诗,它没有条条框框,完全发自诗人的肺腑,情境也清新可爱。诗这东西,如果仅是诗情而不能反映人气,就冷了。
在像《森林深处》(作于1981年)
五指山里有条羊肠小路,通向原始森林的最深处,
那里住着一位青年护林员,他在保卫着祖国的绿色宝库。
有位黎族姑娘惦念他,装着到深山里去放牧,
姑娘有意逗他畅谈理想,他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姑娘沉不住气骂他一句:“你真傻,就像没有感情的树木。”
这一骂,倒使青年开怀大笑:“对了,我愿变作一棵树。”
“像树木那样根深叶茂,绿化祖国,为民造福,
祖国需要就挺身而出,去做社会主义大厦的顶柱!”
姑娘心跳响如鼓,悄悄打开了爱情的窗户:
“我愿变作山中藤,藤儿永远缠着树。”
老符将自己的诗作集成了集子,是他生活的记录,是他灵界的光彩,目前还没有出版,建议他在适当的时候筛选一下,出版出来。那是他的心路历程,或者,建议他出版个个人文集,将其中生动活泼的词作纳入其中。
(四)戏剧家的老符
老符的剧作、剧评和有关戏曲研究文章,我都作过浏览。我自己曾经也感到有创作剧作的愿望。但没有胆量试一把,知道其中的难处。老符的剧作,看起来似乎他从来没有觉得难,一个小事,经他发华,就成了一台小戏:如《高林学馆》(作于1995年),就是根据海南广泛流传的的“符素文鞭夫成才”的故事编写,故事写清代海南安定县高林村探花张岳松从湖北布政使任上请省亲假回乡,知道子女辍学,便创办“高林学馆”,通过考才选师,力排异议,大胆选用自己的儿媳妇符素文为学馆老师,符素文也不辜负公公的期望,从严治学,终于使包括自己的丈夫在内的学生们都学有所成。故事铺排合理,戏剧矛盾冲突情节逼真,看起来轻松舒畅,而教义又富于联想。看过就不会轻易忘记。
老符的剧作样式有话剧、琼剧、山歌剧,其中琼剧作品有20多个,有的搬上过舞台,有的发表过,反响也很不错。他的作品,无不注重现实意义,绝无为了艺术而艺术的想法。尤其是现在作品,全都来源于生活,回馈于生活。像七场大型现代琼剧《路边店小姐》,就是他典型的现实主义作品:作品写现代青年创业的艰难、爱情的迷失和成就,戏剧发展就像生活画卷的展开,令人信服。
戏剧以女青年爱香为主人翁,她在高考失落后与农村青年阿牛共同创业,并建立起感情。他们在城郊开了家路边小店,为了让生意发展起来,爱香决定到城里学习,结果学来了用“美女”来招引顾客的“妙招”,以至于引来了骗子“王经理”,迷惑了爱香的心,使阿牛“赔了夫人又折兵”。戏剧进一步发展,阿牛并没有跌趴下,而是昂然上路,继续打拼。因为他朴实憨厚的性格,一次在路遇歹徒后与之搏斗,救下了城市女青年玉翠,两人经了解后又建立了爱情关系,就在他们举行婚礼的当日,爱香带着身心创伤、羞愧和无限的悔恨回到了阿牛身边。玉翠看到此番情境,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三个人魂不守舍不如一个人担当,就离开了村子回城去了。
这样的构思,是不是非常地适合人们的心理欲求,是不是很能勾起人们的同情和爱意。戏剧,应该是种和谐的种子,种爱心的种子,种正义和奋斗的种子,而不是仇恨、杀伐、报复之类的种子!老符的心一直就是这样,因为他的心里就没有邪恶、躁动的东西,正所谓厚道人说厚道话,和谐人写和谐文。和谐社会,人的和谐是最基本的因素。这部剧演出后被评论为“是一场鞭挞歪风纠正谬误的好戏,是一曲带泪的喜剧。不论主题、剧情、表演和音乐,都收到了一定的社会效果。”(见《海南戏曲》,1987年10月)
1991年11月,该剧以《特区之恋》的剧名由三环出版社出版。
他的剧评与戏剧研究的文章很多,如果对于琼剧及其名家的演唱,老符的研究成果是不学之作。
老符的关于海南戏剧的研究文字和戏剧作品,是一笔丰厚的财产,我希望他关注自己的这部分研究成果,因为他面上是自己的,但本质是海南的,是国家的、民族的。
结 语
老符身上有一股韧劲,他头脑清楚,凡事拎得清,有效率。他实际上也有很多机会去做官员,但他没有官隐,在位置上他总是以干实事为至要,很多时候都把自己的官位拱手让人。他说从他手底下走上显赫的位置的人很多很多,这也是他后来在集成志书编辑工作上能够得心应手,与各级领导对他人格的尊重,对他情怀的敬佩和业务开展的支持大有关系。老符说起话来,操着海南普通话的口气,说这些往事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事都算不了什么似的。让自己的部下去当官,对他来说好像都那么顺理成章,利人利己似的。我们说人心胸像大海,他真得算得上的。
老符1940年出生于海南文昌,完成中学学习后,又自修了中山大学中文系课程和中国戏剧电视剧函授班课程的学习。作为一个热爱文学艺术创作的青年,他开始了各种文体的文字创作,很快,在《五指山报》、《乐东报》、《海南日报》等报刊谋得了发挥自己才能的舞台,当上了记者、编辑。他的文学创作、戏剧创作不断涌现,他勤学苦干的工作作风也很快使他脱颖而出,成为了业务骨干和部门负责人,并最终成为了海南群众艺术馆馆长、海南省文化广播体育厅艺术处副处长。
海南人对于社会文化有所贡献的人,历史上都以某某公作为尊称,我每当想到老符,他作为海南音乐文化一朴公的感觉就油然而生。有这样一位质朴的默默奉献的一位老先生,在为海南音乐文化的大厦在孜孜矻矻地添砖加瓦,也真是海南的幸运,是海南值得骄傲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