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海南儋州那大屋基这个古老的村庄,古墓、古塔、古树、古井、古墩,虽时空悠悠,却历久弥新。
大明王朝时期的“威武将军”、“嘉应将军”,仿佛就挺立在眼前。他们从这个村落走出,功成后又解甲还乡。
儋州市那大镇屋基村的“鹭鸶天堂”闻名于世,每年都吸引着中外游客纷至沓来。然而,在欣赏自然风光时,却很少有游客知道,这个村的兄弟将军遗迹,也足以成为景仰之地。
1月17日,记者前往屋基村,寻访到明朝“威武将军”符南进、“嘉应将军”符那宽的数处遗迹和民间轶事。
从士兵到将军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面,有一个古朴的宝塔,塔前是一块墓碑,镌刻着繁体字“将军碑”。这就是位于儋州市那大镇屋基村的将军墓。安葬在里面的将军名叫符南进,他与弟弟符那宽同为明朝初年的将军。
将军墓前的“南进将军简历”记载:符南进(约1345—1398),儋州市(原)洛基镇屋基村人,其祖先于唐末宋初迁居儋州。南进少有抱负,聪敏异常,体壮好武。青少年时,南进和胞弟那宽外出寻师习武。明代“征南将军”廖永忠率军征伐海南时,兄弟俩一起从军。因兄弟俩武艺超群、屡战屡胜,由士兵一直晋升为将军。
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当年符南进、符那宽兄弟所投的征南将军廖永忠(1323-1375),在《明史》中有重要地位。廖永忠系明代开国名将,奉明太祖朱元璋之旨征伐海南,大获全胜。符氏兄弟在廖永忠麾下勇猛善战,深得其赏识。从维护中华民族统一的高度看,南征拓展巩固了祖国的疆域,符氏兄弟当属历史有功人物。
据现居屋基村的退休干部许明介绍,符南进、符那宽少年时期,曾在儋州王五和五指山等地拜师习武,因勤学苦练,都有一身好功夫。兄弟俩随廖永忠平定海南后,继续过着军旅生涯,符南进奉调镇守广西。
由于年代久远,有关这两位符氏将军的史料很少。原儋县文史办公室、儋县档案馆重印的《儋县志》记述:“符那宽被封为嘉应将军,符南进被封为威武将军。”虽记述简短,但从封号来看,可见符氏兄弟在当时的确是战功赫赫。
不过,立下战功往往以刀枪之伤和透支身体健康为代价。晚年时,符南进因病辞官回家。朝廷念其忠勇,下旨给他赐予方圆百里良田,管辖洛基、长坡、新州、王五、中和等5个地区。
蚂蚁运土葬将军
屋基村62岁的村民周宇奎说,他小时候听祖辈讲了很多有关符南进将军的故事———
长年在外征战的符南进辞官回家后,时常骑马巡游家乡山水。有一次,符南进来到村里一处庄稼地边,见一老妪正在秋收,他问道:“庄稼年年都有秧苗再生而收获,人若砍头也能有机会复活么?”
老妪答道:“秧苗可以春种秋收,人砍头后却不能复活。”
身经百战的符南进若有所思。沉吟片刻,他继续策马前行。来到一棵大树下,只见满树的野果熟透,便想起自己在孩提时代爬树摘果的情景。于是,将军从马背上站立起来,欲跃到枝头去摘果子。
无奈岁月不饶人,身有疾病的符南进,其身手已不如以前。他一不小心跌落下来,摔倒在地上,当场身亡。
在附近玩耍的几个小孩见状大惊,慌忙奔回家告诉他们的父母。
乡亲们得知后急匆匆地赶到现场———哪里还有将军遗体?眼前分明是一座坟茔。原来,成千上万只蚂蚁运来细土、细砂,已经把符南进覆盖。乡亲们在悲伤之际,也不由得感到十分诧异。
这就是符南进将军的安息地,即今屋基小学前面的空地。
漫漫六百余载,似是弹指一挥间。然而,符南进将军墓前的参天古木,却见证了历史的变幻和岁月的沧桑。
解甲归田造福乡里
行走在屋基村,可见多处古迹,诸如古井、古石墩,与符南进、符那宽将军也有一定渊源。
许明介绍,屋基村的“古井”又称为“八角井”,传说在明朝初年,井底长出一朵朵鲜花。每当晌午时分,人们在井上汲水时,就可以看到井底开花的美景,鲜花在阳光映照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有人认为,井底开花预示村里人才辈出。不管是巧合抑或灵验,此后村里参加县试的考生大多能中秀才,有一年12个考生全部考中。除了秀才,还有武将,那就是符南进和符那宽。
符南进和符那宽20多岁时就外出征战,直到年老,符南进才称病还乡。许明说,符南进将军回到家乡后,为了繁荣当地贸易,与弟弟符那宽一道,在洛基地区和县城之间设立了多个集市,按子时、午时、申时开市。具体而言,子时即晚上23时至次日凌晨1时,该时段市场设在今屋基村委会的子熙村小组;午时市场即中午市场,时段为11时至13时,地点在今西联农场黄泥冲连队;申时市场即下午15时至17时的集市,地点在今加平村委会申圩村小组,以及今长坡、中和等地。当地人称集市为“圩”,传说符南进兄弟设立了“五圩”。
除了设立集市,符南进还创办学校。在被称为“鹭鸶天堂”的几棵大榕树下,记者看到草丛中有一排石墩。费劲地搬出一个石墩放在路边端详,发现它已风化,上面有不少小孔,但曾经打磨过的轮廓犹存。屋基村委会副主任符风武说,这是符南进还乡后建学堂时的石墩,其用途为,石墩上放置房屋的木柱,以延长木质建筑的使用寿命。
看着已失去棱角、变得粗糙的石墩,想象当年学堂的热闹情景,“子曰”、“之乎者也”的朗朗读书声,似乎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在大榕树间久久地回响……
人文与自然景观相得益彰
“符玺开基圣祖留贻传世胄,琅琊衍派文孙继起振家声。”这是符南进、符那宽后人所建宗祠的大门两边镶嵌着的对联。
这副对联对仗工整,多处用典,如“符玺”指印信,符氏始祖“符雅”正是因此得姓。《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奉其符玺,以归帝者。”说的便是符雅。符氏家族的历史渊源、将军功业及对后世期待,皆融于对联中,使该联富有文化底蕴。
符氏宗祠没有注明建设时间,古老的木式门柱已有腐朽的迹象,这也足以说明其时代久远。门柱上的花饰图案,虽历经风雨的浸渍,仍不失精美,可以想见当年精致之至。
在符氏宗祠旁,有一棵三人合围粗的古树,树根深扎大地并有部分露出地面,而树冠则如巨伞般撑开。符风武称,听老辈人说,这是符南进将军当年住房前的树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农活忙累了,村民们常常聚在这棵大树下歇息闲谈。当记者提及“将门之后”的话题时,村民符如松爽朗地笑道:“作为符南进将军的后人,我们感到很自豪!”
“将军遗迹”与“鹭鸶天堂”,是屋基村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相映成趣的旅游资源。